2023年1月27日,93岁的著名翻译家李文俊安详辞世,留下了深深的遗憾和无尽的回忆。此时升利配,夫人张佩芬站在身旁,泪眼婆娑,轻声自语:“找不到他怎么办?”几十年的风雨同舟,让他们的心紧紧相依。张佩芬回忆时平静地说:“我从未觉得他已离开,他只是去小菜场买菜了……”
李文俊与张佩芬的缘分始于1952年,那时李文俊刚从复旦大学新闻系毕业,凭借在大学时翻译的两本书,被分配到了中国作协工作。他从繁华的上海来到文化底蕴深厚的北京,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。正巧那时,《译文》杂志的复刊计划开始启动,李文俊有幸成为了创刊团队的一员。初入编辑部,他便遇到了自己崇敬已久的萧乾,萧乾一边叼着烟斗,一边拍着他的肩膀,显得十分亲切,二人一见如故。在萧乾的带领下,李文俊得以结识了许多文学巨匠,如冰心、杨宪益、钱锺书等,深夜,大家常常聚在一起,讨论翻译,探讨文学,李文俊在这些交流中不断丰富自己的学识,也拓宽了视野。
李文俊的工作热情与爱情并行不悖。某次单位组织的晚会,同事张佩芬为他私下唱了一曲《清平调》,那婉转动人的旋律深深打动了李文俊的心。从此,张佩芬的声音便在他的心头久久回荡。张佩芬毕业于南京大学西语系,精通德语,性格温婉又灵动。两人朝夕相伴,从同事到恋人,渐渐走到了一起,成为了大家眼中的“金童玉女”。他们曾一同上夜校学俄语,星月下,张佩芬如同盛开的玫瑰,娇艳动人。
展开剩余75%1955年底,他们的小家庭诞生了。张佩芬家境殷实,婚礼上,李文俊收到了不少古玩作为嫁妆,这些古玩后来成了李文俊对收藏的兴趣的启蒙。夫妻俩住在作协宿舍里,萧乾也住在附近,隔着窗户便能听到从他房间传出的西方音乐《弥赛亚》。在这平凡的日常中,彼此的心紧紧相依,李文俊也时常翻译西方小说,在这份工作中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热情与使命。
然而,政治风云变幻,1958年,李文俊被派往河北怀来劳动,面对空旷的乡野,他不禁放声高歌,回忆起和张佩芬一同学俄语的时光。在劳动时,他常常想着如何保护张佩芬,避免牵连。张佩芬也同样担心他,常常为他叫屈。面对严酷的政治运动,李文俊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,常常被迫忍受不公。在一次会议上,张佩芬为了表达自己的抗议,不自觉地晃动椅子,李文俊则时刻关注她的动向,避免她因言获罪。
1970年,他们被下放到河南干校,与钱锺书夫妇成为了邻居。张佩芬与杨绛成了舍友,尽管生活艰苦,但两位文人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生活态度,彼此传递着信任与支持。李文俊与张佩芬的关系也在困境中愈加深厚。那时的他们,虽然身处困境,却从未放弃过彼此和对文学的热爱。
随着时代的变革,李文俊的翻译事业终于迎来了回报。1976年,他重新投入到翻译工作中,李文俊在阅读英文资料时,发现了德国作家卡夫卡的作品,于是他开始从英文翻译《变形记》。尽管卡夫卡的作品充满孤独和荒诞感,不符合当时的政治氛围,但李文俊和张佩芬依旧没有放弃这份翻译的执着。张佩芬还特地为李文俊校对德文版本,并为《变形记》写了“批判性介绍”,为书籍的发表铺平了道路。1979年,《变形记》在《世界文学》上发表,立即引起了巨大反响,成为当时的文学现象。
在这之后,李文俊继续翻译美国作家福克纳的作品,而张佩芬则专注于德国作家黑塞的作品。他们俩并肩作战,走在文学的前沿。福克纳的作品充满复杂的时间结构和地域方言,翻译难度极大,但李文俊没有退缩,张佩芬也在翻译黑塞的《悉达多》时展现了极高的才华。夫妻俩彼此激励,时常在写作的间隙一起听古典音乐,享受翻译的乐趣。1984年,李文俊翻译的福克纳作品《喧哗与骚动》发布,取得了空前的成功,迅速售罄。
随着岁月流逝,李文俊和张佩芬在翻译事业上继续并肩前行,李文俊翻译了《押沙龙,押沙龙!》等作品,而张佩芬则继续撰写关于黑塞的研究。在中国翻译史上,夫妻俩的名字成为了翻译界的传奇,他们的合作成果为后人所称道。
晚年时,李文俊不再忙于翻译,而是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书籍的收藏中,他的家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古董。尽管大多数古玩都是赝品,但张佩芬依然支持丈夫的爱好。每当李文俊拿到新书时,他的最高享受就是将书本交给张佩芬,她总是默默陪伴着他,分享这份简单的快乐。
然而,随着时间的流逝,李文俊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悄然离世。张佩芬在悲痛中仍然坚强,她努力把自己生活得好一些,认为这是对丈夫最好的纪念。但在孤单时,她依然会不自觉地茫然四顾,仿佛他还在身边。家中依旧是他翻译的书籍,仍然有他淘来的瓷瓶。张佩芬坐在书桌前,准备写下他们共同走过的一生,那段充满奋斗与爱的岁月依然在她的心中生动鲜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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